去往梭梭林的路,应该比梭梭林更为坚韧执着。
路像是一根没心没肺的肠子,毫无心机地伸向天边。
我们的采访车从红旗农场出发,一路向北。窗外忽闪而过的冰封大地,空无一物。远处蔚蓝的天空上,漂浮起几朵硕大的白色云朵,尽情舒展。
一路前行,倏然间,天地展开了辽阔的对峙。天空湛蓝湛蓝,没有一丝杂色。大地却要丰富许多,不远处,一道巨大的沙梁横亘前路,一种比一般灌木高大许多的植物出现了,先是一株两株,越过沙梁便连成一片。
“这就是我的梭梭林!”马献民兴奋地说。在皑皑白雪覆盖的戈壁上,一株株顽强生长的梭梭尤为显眼。它们的枝杈分蘖繁多,有些枯黄卷曲的叶片依然顽强地依恋在枝梢上,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出丝丝浓烈的黄色,似乎严寒与它无碍,生命依然热烈地燃烧。
我们停车走入梭梭林,在一蓬如干枯蒿草般幼小的梭梭苗前,马献民停住了脚步。他用手轻轻拨开积雪,探了探根茎,大声地说:“我这小苗苗坚强着呢!只要有点雪融水,就能挺过这个寒冬。”
看着眼前如枯草般的幼苗,大家心里泛起了嘀咕。
“是今年刚栽的苗吗,天气这么冷,不会冻死吧。”
“不会,它们的生命力比我们想象得更顽强。”
马献民说,这是一株年幼的梭梭,从它一出生就没有长出叶子,这是来自祖辈们的遗传。为了适应干旱的环境,梭梭利用纤细的嫩枝进行光合作用,放弃叶片减少水分蒸发。到了秋天,梭梭开始放弃生长的节奏,为适应寒冷的冬季做准备。
“可不要小看这一株小苗苗,一株梭梭的根系可以固定10平方米的荒漠,当它们连成片时就可以帮我们挡住风沙。”看着延绵到远处的梭梭林,老人回忆起那段“誓与风沙斗到底”的峥嵘岁月。